吉祥纹琉璃楼

不写同人。

[金光]长相思

*一点玄欣和默苍离的片段。我承认了,我是默苍离深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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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来人是一品高手,披软甲,踏蟒靴,提长戟,修罗夜炼纵横关外,所向披靡。


默苍离没有回头,只是略微移开了视线,余光掠过缓步而来的一国之尊,眼神漠然,好似连这敷衍的一瞥也是垂怜施舍。


铜镜中映出他的面容,清隽却苍老。


战修罗站在不远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青衫文士。血色琉璃树高可参天,愈是衬得其下的男人单薄孱弱,看得人不由心生疑问,他是否真能提起那柄重逾千钧的古剑。


忽而风过,满树琉璃响,默苍离终于转过身来,“所有人都会死,”他道,嗓音一如其人,清清冷冷,“包括你,战修罗。”


他说着,蓦地抛起掌心的铜镜,抬手凌空一握。


这一双手,提笔做得锦绣文章,执棋便翻云覆雨十九道,如今搭上粗砺的剑柄,却也有摇撼五岳昆仑之势。


止戈之阵顷刻而成。


他这一生,只出一剑。


……


……九尾风华在低吟,在战栗。有龙吟自伏羲深渊中传来,清越辽远,仿佛传闻中划开天地的巨斧,惊起漫天沙尘,脚下的大地也为之震颤。


走得愈近,他在一片迷蒙中看见了男人的背影。


废苍生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此处——又或许自佛国几近沦陷后,他便再也没有离开过,一袭白衣早已满是尘污泥泞,瞧不出本来颜色。


玄狐脚步稍顿,望向不远处正艰难运转的修复法阵。他身份特殊,无需费什么力,便听清被当作阵眼深入土中的锈剑的悲鸣。锈剑存世的年头不短,剑中的灵识却仍是孩童模样,啜泣着向他喊疼。他抬起手来像是要去抚摸剑身上若隐若现的裂痕,又蓦地停下了动作,转而望向一旁的男人。


“这个阵法,支撑不了多久。”玄狐说着,见对方一心扑在修补封印上,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,不由得讥讽道:“你们人族,这么爱做无用功?”


“镇压龙神的封印非同小可,用凡俗之物修补,自然是治标不治本。先前锻家小子和忆无心虽送来了锋海异铁与离尘石,若无不摧铁,仍是枉然”。废苍生冷声,“但我既然应下了俏如来的七日之约,结束之前,便不会对你做什么。”


话音未落,忽闻一声清啸,冷光一瞬,废苍生侧目,看见被定在自己身旁的古朴铜剑,深渊中的龙神似有所感,再度发出咆哮,阵中的锈剑本就摇摇欲坠,此时更是如风中残烛,脆弱至极。


“我将墨狂带来了。”


废苍生闻言讶然,手下的动作不由得也停了下来,“你…考虑好了?”他说着,垂下的双手却缓缓攥紧了些,又说:“其实你,没必要这样做。距离约定之期尚有五日,他说不定能找到两全之策。”


“你也认为,所谓的两全之策,是存在的。”玄狐似是不解,微微歪着头看向他,瞧着眉目依稀是那年初出茅庐的小妖,追着人要讨教剑法,可众人又心知肚明,他早不是过去不知悲喜的铁菁了。


玄狐低下头去,嘴角缓缓向两边扯了扯,好似要扯出个笑来,最终因为不谙此道,不得不放弃。他又抬起头来,“你同我说起过一个人。你说换做是他,他一定会费尽心机,不择手段地骗我牺牲。”


废苍生颔首:“是。而且你一定会心甘情愿,引颈就戮。”


“可俏如来不必骗我,我就甘愿为他死。”青年说着,缓步走向前方。行至中途忽又一顿,没有回头,自顾自地低声道:“剑无极说,黑水城自酿的酒不及风月无边万一。废苍生,你喝过风月无边吗?”


废苍生不及回答,灰衣青年已经运起功法,背上长剑随之出鞘,夹带着沛然真气,伴着主人一同纵身跃向不见底的深渊。


风啸龙吟中,玄狐错觉自己听见的铃铛“叮铃铃”的响动,他紧接着想起常欣,又想起落入太虚海中遍寻不得的信物。他察觉到自己的四肢正渐渐变得僵硬,刀子一样的风割在面上,他却一无所觉。青年定定望着尽头烛阴神血红的一双眼,好似又看见那一年江南微雨,娴静的少女抱膝坐在水边,看着他柔声道:“那…我来教你如何做人,你不要再妨碍俏如来他们了,好不好?”


“真痛苦啊。”他说着,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,“我不要做人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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